大学毕业的第一个春节,回家竟有种出差的错觉!
即将迎来毕业后的第一个除夕。
刚回来这几天忽然觉得有点儿难过,怎么说呢,就是觉得一切好像变得有点儿不太一样了。
“家乡变化太大,
回家竟有种出差的错觉。”
1月31日凌晨,我和我妈回到桂林,第二天早上要出门办事儿,我们约定在市中心的一家披萨店见面。
我在三里店的某个公交站等车,等了二十多分钟车还没来,抬头一看,原来常常乘坐的30路已改道,左右望望,一阵烦躁,最后只能习惯性地摸出手机,打了个滴滴过去。
在车上的时候我妈忽然给我打“原来的那家披萨店怎么不见了?变成了一家服装店。”
于是我俩约定在微笑堂(桂林地标性大商场)见面。办完事后想去附近吃个豆腐脑,推门进去,那家我心心念念的糖水店如今改装为一家肠粉店,食物倒是美味,老板也热情,但我始终觉得有那么一点儿遗憾。
在外地学习工作一些年,忽然回到家,竟像个外乡人一样拘谨陌生。有时候出门还得靠着百度地图才能找到方向。
儿时常去的老店铺一点一点消失,新开张的服装店放出流行的抖音音乐、娃娃机店用着扎眼的粉红色装潢、ins风甜品店靠着“抖音网红店”招徕顾客,来来往往的都是时髦年轻的面孔。市中心看似比以前要热闹了,却也变得和其他城市别无二致。
我回到生活了十几年的桂林,竟然有一种去外地出差的错觉。
有时候看着老旧的广场竖起新的灯牌,天桥架过桂花树顶,青石板街的尽头开起了奢侈品店,象鼻山的对面是新建起的仿古塔楼,心里常常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:
我的家乡的确越来越好了,但好像也变得越来越陌生了。
“要给长辈、晚辈发红包,
还得给同辈发红包。”
路过从小逛到大的“笔库”(一家卖很多文具和小玩意的精品店),依然被各色精美的包书纸吸引,现在的店面是十年前的两三倍大,收银台的老板脸上的皱纹却是过去五倍多,那个戴着袖套的阿姨还是和从前留着一样的发型,气质却苍老不少。
我在店里逛了一圈又一圈,不再被花花绿绿的本子吸引,只买了几个精美的红包,数了数个数,暗自盘算了一下今年需要发红包的对象和金额,惊恐地发现已接近半个月的收入。
从前小,过年都是收红包的份儿,表面上装作客气但最后都半推半就地塞进口袋,晚上还会把红包放在枕头底下,梦里还会伸进去摸一摸。
工作第一年,没有人再把你当小孩了,虽然长辈都笑眯眯地说”你永远是小孩”但自己也有了一种长大的自觉。
虽然还是穷,但也不好意思接过那些长辈的辛苦钱,悄悄趁他们喝酒时塞回了对方包里。
开始计算过年时的人情往来了:家中长辈是肯定要给的,年幼的弟弟妹妹也得意思意思,最可怕的是忽然接到了高中同学的结婚请帖,这就意味着还得额外出一份份子钱。
毕业后的一种可怕的体验在于“单身的人努力工作,赚来的钱却随了份子”。
当人需要心甘情愿地给钱了,就(被逼迫着)长大了。
“以前随叫随到的朋友,
这会儿都约不出来了。”
下午去见了一个朋友,她问我回来见了哪些人。
“没呢,你是第一个。”我回来三天,从前回到家一发定位,下面的留言都是“约不约?”,今年意外地冷清。
朋友也是感叹:“是啊,今年大家都好难再聚齐了。”
春节还是那个春节,老友情谊未减半分,缩水的只是假期,和聚会的心力。从前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可以随便约饭唱歌吹水,这会儿都只有七到十天的时间,陪父母都够呛了,要好的朋友也只能匆匆见一面。
毕业之后的春节,变成了大型吐槽现场。再也没有人谈文艺说理想,哪个班的同学看着帅还单身,矛头基本对准了家长里短,以及各种工作上的诸多问题。
如同生活在不同次元,每个人拥有的生活主题各不相干,有的在吐槽加班领导,有的开始筹备婚礼,有的依然在为下学期研究生的课程担忧,像我这样比较闲的,也只能用更为大众的话题加入大家,并且提起过去的校园生活,偶尔惹来一阵嬉笑罢了。
都说小城市的生活相对更悠闲,但有时候回来之后也会更加寂寞,因为大家都说匆匆一聚又四散天涯,更多的都在为了生活奔忙。
想找人出来甩鼓(聊天),高中闺蜜回复我:“大年三十你竟然还有时间出来玩。我家窗户还没擦呢。”
毕业之后大家的生活经验值和责任心一并爆表,作为一个新媒体人,当我说起“车厘子自由”的热搜,闺蜜忽然回应我:“xx附近一箱十斤,我觉得有点太多了,如果你想吃的话不如我们...拼一下?”
回家时发现家门口的新春联已经贴好,零食罐里装了徐福记的花生糖,爸爸嘱咐明天要早点洗澡,我看着朋友圈里各种集卡的吆喝,这才发现又过了一年。
早几年,我总说现在的年越来越无聊。
小时候结伴放鞭炮的乐趣没有了,那种收到压岁钱偷偷摸摸是多少的好奇也没有了。
我一直觉得是现在的年变得无味了。后来真正参与进来才发现大概是自己变得无味了。
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,我觉得有点儿难过。这种难过的感觉很熟悉,有点儿像我第一次在北京租房,自己收拾行李的那个下午。
我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心情打量这再也不会被我称之为“寒假”的东西,只是忽然发现那个自己曾经觉得美好的,不用写作业又可以拿到压岁钱的“年”的背后有那么那么多不曾了解过的繁重和忧愁。
小时候我们是搬着凳子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小观众,眼巴巴地期待着下一个花样,现在忽然变成了电视机背后的那个一直忙忙碌碌,操心不断的幕后导演,急匆匆地指挥着一切,生怕出了什么岔子。
就像捅破了皮影戏的那层窗户纸,窥见了生动趣味背后一双双忙碌的手。
过年就是过生活,只不过是喜庆一点的生活。
生活本身够难过了,我们就别太难过了,有什么过不去的,就放一放,或者抛开吧。
你看一会又到除夕了,五四三二一,马上翻篇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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