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物和小人物一样都会失败,失败的原因都差不多。
归结于一句话:“德不配位,必有余殃。”此处的“德”至少有两层含义,一是通常我们理解的符合、超出社会规范的品格,二是为其他人牺牲自我利益的品质;另外一层是理解、遵守和践行规律的认知能力。《道德经》曰: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此处的“善”更多的也是指能顺应“道”的“德”(认知)。
“德不配位”的意思总结成一句话:“没有充分理解所参与的事情,且做出了致命的、不可逆转的抉择。
冰之志(察其所安)
虽是个小人物,刘冰却有一个不甘平凡的心。在酒店当过服务生,开过出租车,与人合伙卖过服装,现在经营一个小唱片店,都是挣几个小钱,而他的梦想是挣大钱,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。但是,那只是一个与很多人都一样的梦想,遥不可及。
刘冰落下车窗玻璃,点上一支香烟,侧着身子悠闲地观赏着车窗外的雨景。置身于首都圣地,坐在舒适的汽车里听轻柔的雨声,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。刘冰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,一夜之间就步入了一个以前只能远远仰视的阶层。
环视着餐厅的豪华装饰,这让他有一种置身于花花世界的眩晕感,仿佛有一种命运的力量把一个原本遥不可及的世界拉到了他的面前。他惬意地舒了口长气,眼睛里悄然流露出一种踌躇满志的神情,感觉自己手里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东西。
楼前的麻将局还在继续,只是树上多了两盏灯,两盏灯下摆了三桌麻将,其中一桌就有刘冰的父亲和几个退休的邻居,他们打得热火朝天,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激烈的争吵,参战的人因为谁出了不该出的牌争吵,观战的人讥笑他人臭手也争吵。刘冰不喜欢打麻将,那东西太闹,没品位。他尤其对麻将桌上的摔牌看不惯,出牌就出牌嘛,何必非要摔牌?摔得跟说书先生拍醒木一样响亮,好像摔得不响就不足以显示牌技的高超。
刘冰既羡慕他们又为他们感到悲哀,羡慕的是他们不必计较面子、名分,一个个活得轻松自在。悲哀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,赚来的仅仅是衣食温饱,他们似乎不知道还有一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存在,还有高雅和荣耀的存在(心高智薄)。
刘冰想,天上有那么多闪烁的星星,总有一颗会是属于他的。
一个身材略胖的男人道:“我们是上海伯爵音响制造公司北京办事处的,来找格律诗公司的负责人,只呆两分钟就走。”
伯爵公司是AV音响领域大名鼎鼎的企业,他们来干什么?
胖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刘冰,说:“这是经伯爵公司董事会讨论决定的意向书,本公司对贵公司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,意向出价650万收购贵公司。这个消息将在明天见报,本公司期待贵公司的答复。”
刘冰拿着意向书惊呆了,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。
刘冰坐在电脑前没动,心里想,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,伯爵公司既然肯出650万,说明公司的价值肯定大于650万。他在电脑上算了一下,当初他有13%的股份,按650万的收购价计算,他可以分到84万,减去欧阳雪给他垫资14万,还剩下70万。也就是说,他退出公司的代价至少是70万。
70万,一个让人吐血的数字!
他给肖亚文算了一笔账:51%的股份,肖亚文在入股的几天内就赚了300万。
刘冰心理不平衡了,极度地不平衡。是他们这些人艰苦创业了两年多,是他们死打硬拼才打下了今天的局面,可他们却一无所有,而肖亚文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摘到了果实,就连他这个公司元老也得向一个小女人“肖总、肖总”地称呼……
他真是不明白了,肖亚文是根据什么判断格律诗公司会胜诉?伯爵公司又是根据什么判断格律诗公司会胜诉?为什么欧阳雪那么痛快就答应了他们退股?为什么他们刚刚退股肖亚文就控制了公司?为什么肖亚文刚一入股就有伯爵公司高价收购公司?这些是不是丁元英预料之中的事?是不是人家早有打算……
当人一旦从危险里跳出来,他就会完全忘记了这个事物的危险了,他的目光就会全部落在这个事物的利益上,这就是人。
付之,而观其无转乎?
当一切似乎绝望的时候,丁元英的“新证据”档案袋使他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曙光,他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既紧张不安,又充满了被拯救的渴望。
他反复暗示自己:人人都是为自己,人人都自私,所谓的“朋友”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,根本不具备更多的含义,而金钱是衡量一切人际关系的惟一准则。他被一种强大的力量主宰着,血液逐渐升温,想像力随之膨胀,仿佛手中已经真的把握住了什么。
他思索、权衡,再思索、再权衡。他不甘心,他也不能甘心!
刘冰越想越自信,越想越觉得不能再犹豫,他的手不由地攥住了那个能改变他命运的档案袋,心里涌起了一股出征决战的悲壮。他要告诉众人,他刘冰也是力挽狂澜的人物,非等闲之辈。他心里默默自语:前途命运在此一举了。
刘冰摁下乐圣集团于志伟房间的门铃,门开了。
于志伟一看是刘冰,热情地说:“刘主任,请进,请进。
刘冰说:“法律规定,如果有新证据足以推翻原判决,可以在判决生效后的两年内提出再审申请。我想问问你,如果再审能推翻原判决,现在对乐圣公司还有没有意义?”
于志伟一怔,立刻警觉起来,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于志伟心里暗暗思忖:这是真的?还是圈套?然而于志伟很快否定了“圈套”的可能,虽然乐圣公司是处在必须合作的位置,但是格律诗公司更需要合作,这也是格律诗公司之所以挑起一场商战的最终目的。从人品上判断,丁元英、欧阳雪和肖亚文都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。
于志伟一笑说:“兄弟,你是想钱想疯了。丁元英是什么人你比我们了解,就算真有你说的新证据,那么重要的内幕文件能落到你手里?”
刘冰说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我跟丁元英还真是有点交情。
于志伟说:“你怎么知道那里面肯定就是内幕文件呢?”
刘冰说:“我了解丁元英,他这个人从不撒谎。
于志伟在脑海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:如果错失一个可以推翻原判决的机会,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。
刘冰见于志伟沉思不语,就从上到下拍了拍衣服说:“你是怕我身上有录音吧?
于志伟说:“兄弟,我听你聊这些就已经冒着丢饭碗的危险了。”
刘冰说:“我懂,我就是再不是人也不能出卖你呀。”
于志伟说:“我知道你在格律诗公司的处境,你的心思我也明白。这样吧,咱们先定个小人协定。你仁义,我就仁义。”
刘冰说:“你放心,我这个人最讲义气。”
刘冰出了明珠饭店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取档案袋,而是沿着护城河漫步、思考。走在堤岸上,刘冰既有一种大战临近的紧张,又有一种主宰命运的悲壮。
下一步就该轮到欧阳雪开价了。
他忍不住在心里自语了一句话:丁元英,你也有失算的时候!
刘冰没有进宴会厅。
欧阳雪问:“我看见你在玻璃窗外晃来晃去,怎么不进去?”
刘冰示意了一下公文包,说,“这儿说话不方便,到那边坐。”
欧阳雪坐下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刘冰打开公文包,拿出档案袋在欧阳雪面前展示了一下,说:“这是丁哥亲手交给我的公司内幕文件,这些文件可以作为新证据推翻原判决。
欧阳雪脑子“嗡”地一下就涨了,惊愕地喃喃道:“你……敲诈我?”
刘冰说:“我就三个条件,第一,给我20%的没有垫资负债的公司股份。第二,总经理的职务得由我担任。第三,公司给我配一辆25万以上价位的轿车。我没别的意思,就想跟你们一样活得像个人。”
刘冰说:“干脆点吧,你答不答应?”
欧阳雪冷冷地说了一句:“我是摆馄饨摊过来的,不吃这个。”说完转身走了,那种眼神里流露出的冷漠足以撕裂任何一种自尊。(摆馄饨摊这个是真的,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来一个双关)
终章
刘冰极力表现出从容地一点,撕开文件袋,抽出里面的文件。
突然,他惊呆了!
档案袋里根本没有什么内幕文件,全是洁白的复印纸,白得耀眼,白得让人眩晕。他像被铁棒猛击了头部,目光呆滞,大脑里一片空白……他本能地意识到:完了!
过了片刻,刘冰从极度震惊的痴呆状态中恢复了神智,他多么希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,而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咖啡桌,桌上依然是白纸,并没有奇迹发生。
他对乐圣公司不再有用了,他对格律诗公司不再有用了,周围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他……
秋夜的天空星光闪烁,而满天的繁星在刘冰眼里似乎都变成了一只只冷漠的眼睛,充满了轻蔑与鄙夷。
在强者与弱者之间,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!
在道德与败坏之间,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!
世界太大了,大得能包容罪恶、阴谋、眼泪……
世界又太小了,小得竟然没有他刘冰的一块立锥之地……
楼下的喷水花池旁边,刘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从他的嘴里、头上流出的血在黑夜的秋风里很快就凝固了。风吹动着他的头发,也吹起了飘落在地的白纸。宴会里有音乐声隐隐传来,被风撕裂成断断续续的音符,零零落落地散布在夜空里……
在这个世界上,到处都是有才华的“穷人”!他们才高八斗、学富五车,最后却穷困潦倒、一事无成,但是……
很多并没什么能力的人却能事业有成.人生得意!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并不是出生,并不是文凭,并不是钱财和支配权,反而是……
倘若你对天道的核心理念有兴趣,要想深入了解,倡导读原著《遥远的救世主》,读完《遥远的救世主》,你就会明白,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救世主,那必定是自己,真正能救我们的只能是我们自己,别人能够帮到我们,能够影响我们,引导我们,却不能决定我们的兴衰荣辱。自己不努力,别人想帮也无能为力。
如果你想了解丁元英这个人,如果你想了解商界的文化,那就读一读《遥远的救世主》这本书,电视剧里有的,书里会更加深刻,电视剧里没有的,书里也很详细的讲述了。
这本书从思想境界、知识结构、人物塑造、写作手法、语言对话方方面面,都是精品,它透彻地探讨了宗教与人性、社会规律与文化属性等深层次问题。
展现了丰富专业的宗教理论、融资股票、音乐音响、商业法律等知识,具有相当的深度和广度,还有很强的权威性。
静得下心来,逐字品味,一种难以名状的共鸣感会逐渐地包围过来,再读深一点,多读几遍,才发现自己因它,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。
更难能可贵的是,作者在循序推进情节之时时刻不忘借丁元英之口阐述自己对“文化属性”的理解,而这些精致绝伦的对话总及时的见缝插针于故事之上,让你感悟到人生的哲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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